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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的秋天,克里希那吉返回印度,他立刻感受到年輕的科技人員心中爆發的那股能量。克里希那吉以先知之眼前瞻未來的歲月。他覺得自然之謎解開以後,改變的腳步一定會加速。各種工具和裝置的發明,必定改變社會和環境,進而為人類帶來巨大的壓力。他另外還覺察到,混亂和暴力的傾向也會愈來愈嚴重。

 

馬哈瓦恰利前來新德里與他會晤。他暫住我家。傍晚時分,我們陪克里希那吉到佛陀紀念園,他很愛這個地方,我們在岩石和樹叢中散步。某天傍晚,他開始談起創造的本質,他說否定就是創造之源。

 

“只有當心完全空了,創造才能產生。從空性生起的一定是否定思維,其中沒有任何執著。”他繼續探究一個沒有疆界的心所處的狀態。在那個狀態中沒有自我感、中心點,也沒有任何的界線。他說:“我們大部分的人從未深入過自我”,“我們的觀察之中永遠都有衡量、計較”。他說智力就是探究的工具:“不帶任何動機,深入那無限存在的領域。”

 

1961年的1月,克里希那吉到孟買,在那裡他將舉行十次演講,還有小組對談。如同攪動著心海中的古老創造之謎,洞見隨之而生。懷著強烈的情感,克里希那吉說道:“這個世界是日日更新的,人類已經征服太空,機器已經操縱一切,霸權也隨之而傳播。”他覺察到聽講者心智的侷限,他們似乎無法了解社會上的巨變與益發嚴重的殘忍無情,於是他試著表達心中的急迫感。

 

“新的事情正在發生,只是我們尚未覺察。你們無法覺察這個正在進行的活動、其中的意義以及這種變化活躍的本質。我們總認為我們還有時間,其實沒有時間了,因為房子已經著火了。”

 

在印度各地遊走,他觀察到人們的自尊已經完全喪失,他說我們需要的是嶄新的心智:“一個具有同情、熱忱與慈悲的心智。陳腐的心已經無法解決如此廣闊、微細而又錯綜複雜的問題。”他問道:“我們能不能掃除舊有的一切,重新開始?”

 

“你們該如何探究?”克里希那吉問道。對他而言,探究有三種方式:“可能,不可能,也許可能。”前面兩種反應等於停止探究,因為確切的答案本身就是一種陷入時間感的侷限。只有“也許可能”這個假設才能揭開真正的探究。他在演講、討論和用餐時的閒談中一再強調,我們需要建立嶄新的心智,只有從“徹底的獨立自主和徹底的空寂”之中,才能產生這樣的心智。

 

他談到探索就是​​一種消極無為的覺察,其中只有純粹的觀察,而沒有意見、批判或結論。他逐漸脫離50年代時常採用的亦步亦趨的觀察與探究,他說:“當心智不再關心自己的問題時,才能了解整體的問題,然後才有能力應付自己的問題。”

 

“我們必須有能力看到內在與外在的真相,這份洞見就會帶來不可思議的能量。從這份洞見中,我們就會發現根本沒有所謂的內在與外在,它們其實是連貫的活動。潮來潮往都是同樣的潮水。”看到聽眾的臉上有困惑的表情,於是他說道,“時間感會阻礙我們的覺知,心智如果認為所謂的距離就是從這裡到那裡的空間,而且總是想變成什麼或達成什麼,這樣的心智就無法完整地看到真相。”

 

“不受時間限制的心,才能超越自己;時間在這裡指的是心理上的感受,心裡一有時間感,就會產生恐懼,因而侷限了能量。要想了解恐懼的巨大滲透力,要想認清心智的錯綜複雜,你必須了解時間感,因為恐懼和時間感是相依相生的。”他察覺聽眾的沉暗表情,於是說道,“恐懼是人類身上的破壞力,它會使心智枯萎。”

 

他和小組談話時,深入探索了人類所面臨的挑戰的本質。他說人類現在面臨的危機,已經進入和往常不同的次元。孟買的演講,克里希那吉深入探索科學心和宗教心的本質;在未來,這是唯一不會被淘汰的心智。他問自己:“一個擅長邏輯、能深入研究物質和能量的科學心,能不能進入宗教心?”接著他回答,“科學心一旦突破已知的侷限,也許就接近宗教心了。”

 

他進一步探索:“科學心通常擅長邏輯,它能精確地研究外在的自然世界,但是這並不能導向內心的領悟;然而內心的領悟卻能導向對外在事物的了解。我們都是外在的影響造成的結果。科學心在研究上是那麼精確和明徹,然而它不是一個慈悲的心,因為它並不了解自己。”

 

“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宗教情懷?”他問道,“很顯然那些時常去寺廟、教堂的信徒們,並不見得有宗教情懷,相對的反應也不是宗教情懷。如果一個人能超越信與不信,並且能認清信與不信都是一種虛偽,那麼這個人的心,就是處在消極無為的狀態。換言之,它是獨立自主的,它沒有權威,也沒有目標;因此它已經脫離了恐懼的反應。”

 

“宗教心不再是二元對立的,它能夠精確地思考,不落入正面或負面;這樣的心之中就有科學心。但是科學心之中卻沒有宗教心,因為它必須以時間和知識作為基礎,它是紮根於成就和成功之上的。”

 

“宗教心是如何進入那未知領域的?”他大聲地問自己,“除了頓悟之外,它無法進入未知的領域。它不能透過衡量計較而進入未知的領域。”

 

“宗教心是真正具有革命精神的心,它不是從已知中產生的反應,它是具有爆炸性的創造力。宗教心是唯一能圓滿應付當下的挑戰的心。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的挑戰,它都能應付。”他停了很長一段時間,讓他的話能深入每一個人的心中。“我們能否讓此心如同火一樣,獨立自主地燃燒著?”

 

他繼續詢問自己:“一個人要如何產生突變?如何產生宗教心?我們如何才能認識聖人的真相?'認識'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它原來的意思是重新認識。我們能不能打破聖人的模式,我們必須打破這個模式,才能發現真正的宗教心。然後聖人就不存在了,如此一來每個角落裡默默無聞的人都是聖人。”(譯註:同道家思想的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他繼續探問:“我們能不能沒有反應地觀察?沒有自我感地觀察,就是否定的過程。我們一向都是名相的奴隸,我們有沒有能力解脫這些名相?”他看到聽眾的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於是面帶微笑地拉近觀眾與他的距離,“你們能不能放鬆一點。”

 

“要想發現上帝到底存不存在,到底有沒有超越思想的東西,你就必須打破過去所有的背景,不是嗎?你必須認清,任何一種侷限,對於覺知都是一種破壞。我們的心能不能毫無反應地產生突破,這種突破就能打開那扇認識自己的門。”

 

有人在一次公開聚會中問他:“初發心是怎麼產生的?”他的答案打破了所有的玄想與理論:“真實的情況是我們正在這裡,要想探究那個起源,你必須探究你在當下這一刻的真相。當下這一刻有生滅嗎?不要問初發心是什麼,我們開始討論的是時間感和超越時間感的東西,它們形成了我們的生活、存在以及我們的真相,我們能不能無情地探究內心的真相?我們能不能了解當下是什麼?然後我們就能了解所有事物的生滅。提出正確的問題就是認清生滅是不存在的。要想了解這超越時間的不凡感受,你必須了解當下的心智。人類當下的心智就是受到環境影響的果,心智必須解脫所有的影響,才能發現那超越時間的境界。”

 

“要想了解時間,你既不能置之不理,也不能替它創造一些理論。你必須研究你自己的心智,逐漸認清它所帶來的驚人的影響力。時間就是一千個昨日造成的影響。這裡所指的,不只是時鐘上的時間,也包括由記憶和瞻前思後所造成的時間感。這份記憶埋藏於無意識的深處,其中有從某地移動到他地,或想要變成什麼的時間感,這種投射到未來、想要變成什麼的慾望,造成了永恆和短暫的相對感受。”

 

“播種與收成都有它特定的時刻。”他深入探索內心記憶的複雜和微細。“我們能不能像科學家一樣地探究自我?”他問道。

 

另一天傍晚,他探索觀察者的本質和所觀之物。觀察者和所觀之物的距離感造成了二元對立。“心智一旦觀察到自己的侷限,觀察者就消失了,心智能不能不以觀察者的身份來觀察自己?這並不是一件稀有的事,當你在發怒或充滿熱情時,那種狀況中並沒有一個觀察者存在的感覺,也沒有以意念的形式示現的所觀之物。”

 

談到未知和空性,從其中就會產生嶄新的心智,他說:“心智無法靠努力達到這個境界,一個在時間感中度量一切的心,必須把自己掏空以後,才能不自知地進入那種狀態。那種狀態沒有色彩,沒有特定的空間,沒有特定的形狀,因此你根本無法產生認知,你也無法加以形容,你只能從舊有的狀態中跳出來。一旦進入那不可思議的境界,你是不知道的。”

 

他在心中思量科學心和宗教心的問題,他一再討論這個題目:“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完整運作的心智。科學心是有探知方向的,宗教心則是沒有特定方向的爆發。認識自我是絕對必要的;具有自知之明的心,才能使自己寂滅,然後嶄新的心智才能產生。”

 

“我們需要的是如沃土般豐饒的心智,它能滋長種子,照顧萬物;也就是能夠深入探索、尋找和觀察的心智。只有這樣一個極為柔軟而不受拘束的心才是敏感的。這豐饒的心是空的,如同受孕前的子宮。假如你心中升起羨妒的感受,你能不能加以了解,並且無情地體驗它,咬緊牙關揭發心中的羨妒,每分每秒仔細檢查你自己,無情地透視這個令人驚駭的東西—羨妒。”

 

如同烈​​火一般,他的話語粉碎了人們內心的陰影。心智是個浩瀚無邊的東西,它不是宇宙中的一點,它就是整個宇宙。要想探究這整個宇宙,需要不得了的能量,比所有的火箭還要巨大的能量。它沒有中心點,而且永遠不會毀滅。要想得到這股能量,我們必須探索心內與心外的各種活動。

 

心內的活動就是無意識中的種族記憶,裡面充滿著恐懼、衝動和驅迫力,人類所有的事蹟都在裡面了。然而你該如何觀察和聆聽?如果你的觀察和聆聽是直接的,你就是處在消極無為的狀態,你的心中沒有結論、對立,也沒有方向。在這種觀察之中,你既能看到眼前的事物,也能高瞻遠矚。這樣的心就是宗教心,它是沒有方向的爆發。這樣的心便是嶄新的,因為它的活動已經寂滅。”

 

接下來他開始探討這種心的本質,要想得到這樣的心,你必須艱苦地奮鬥。“但是,”他說,“你不能從早到晚一直不斷地觀察,你無法永遠保持警惕,一整天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必須帶著遊戲的心情輕鬆地加以觀察。你一開始問自己'我要如何觀察'時,你就是在製造衝突和矛盾了。但是如果能以遊戲的心情來觀察,就是探究了。”

 

“一個沒有方向而具爆發性的心就是慈悲的。這個世界需要的是慈悲而不是體制。嶄新的心智並不在知識的領域之內。那是一種具有爆發性的創造狀態,要想達到那種狀態,所有的知識都必須斷除。

 

“嶄新的心智不能透過權威、指導靈或上師而達到,耗盡氣力的心智是無法煥然一新的。你需要的是新鮮、熱切而又活潑的心智。”

 

接著他提出了線索:

 

“只有直接的覺察,才能釋放出能量。人腦大部分都是由動物演化殘存下來的,剩餘的部分尚未定義。我們在生活中只用到腦子的一小部分,我們從不深入研究任何問題。你必須觀察樹、鳥、蟲、魚,觀察自己如何走路、洗澡、穿衣,觀察自己如何自滿、自負,如果你能如此觀察自己的思想和每一個升起的情緒,並且允許它們充分展現,你的腦子就會非常敏銳,你的心智就能開花結果,這就是突變。

 

“觀察萬事萬物,便是完整的覺察。永遠不要壓抑自己的念頭,讓每一個念頭都充分展現。徹底安靜的心智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它只是觀察的工具罷了,它是那麼活潑而敏銳。 

 

“如果你能毫不費力地覺察,你的腦子就會產生突變。如果你能保持覺醒,你就能完整面對每一個嶄新當下所帶來的挑戰。創造不是發明,這宇宙不是由人發明出來的。”v

 

 

 

 

文章來自網路,內容可能不完整,僅供參考,需要詳細內容請搜尋相關網站或購買書籍,謝謝!

 

摘自:克里希那穆提傳
作者:普普爾·賈亞卡爾
譯者:胡因夢
出版社:深圳報業集團出版社
轉載自:http://lz.book.sohu.com/lz_info.php.bookid=7561

 

 

 

 

 

友善提醒:閱讀訊息時請保持身心靈的平靜與開放,並善用自己的直覺與內在智慧,感知有正面幫助的訊息,提取它們,並放下沒有共鳴的部分,無須執著、擔憂、恐懼;保持心態的正面與開放,樂觀迎接新的可能,一種接近真善美的可能。

 

感謝一切~NAMA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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