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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許多人似乎都認為,藉著教每一個人唸書、寫字,我們便可解決人類的種種問題;然而這個想法被證實是不正確的。所謂受過教育的人,並非是喜愛和平、完整的人,他們對於世界上的混亂和不幸同樣要負起全責。

 

正確的教育,意指喚醒智慧,培養一種完整的生活,惟有這種教育才能創造出一種新的文化和一個和平的世界。然而,要實施這種新的教育,我們必須由一個完全不同的基礎重新出發。

 

世界在我們的四周崩潰,而我們卻討論著各種學說和無濟於事的政治問題,玩弄著一些膚淺的改革。這不是表示我們十足的輕率嗎?有些人可能會說,事實確是如此,然而他們自己卻繼續下去,其所作所為完完全全和過去一樣—這正是生活的悲哀。當我們聽到一個真理而不實行,它便成了一劑毒藥,在我們心中擴散,帶來心理上的騷擾、不平衡和疾病。惟有喚醒個人創造性的智慧,和平而快樂的生活才有可能。

 

我們無法僅僅因為一個政府取代了另一個政府,一個黨派或階級取代了另一個黨派或階級,一個剝削者取代了另一個剝削者,便能成為有智慧的人。血腥的革命永遠無法解決我們的問題。惟有一種改變了我們一切價值的深入內心的革命,才能創造出一個全然不同的環境,一種明智的社會結構,而這項革命只有藉著你、我才能產生。惟有當我們每一個人破除了自己的心理障礙而成為自由的人,那時,新的秩序才會誕生。

 

我們可以在紙上繪製燦爛的烏托邦,美麗的新世界;然而,為了一個未知的未來而犧牲了現在,必然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在「現在」和「未來」之間存在著許多的因素,無人能夠知道未來將是如何。如果我們真誠的話,則我們所能做到的,而且必須做的,是即刻處理我們的問題,而非將它們擱延到未來。「永恆」不存在於未來,「永恆」是現在。我們的問題存在於現在,而惟有現在,它們才能獲得解決。

 

我們之中嚴肅的人必須讓自己革新;然而要獲得更新,惟有從那些因自我保護以及侵略性慾望所製造出來的價值觀中脫離出來。自我認識是自由的開端,惟有當我們認識自己,才能帶來秩序與和平。

 

有人也許會問:「個人能夠做出什麼,足以改變歷史呢?他能藉著他的生活方式而有所作為嗎?」當然可以的。你和我顯然無法阻止迫在眉睫的戰爭,或在國家與國家之間製造即時的瞭解,然而,至少在我們日常生活有所關聯的世界中,我們能帶來一種基本上的改變,這改變將會產生它應有的效果。

 

個人的醒悟,只要是不汲汲求取結果的話,確實會影響眾人,如果一個人所想的是利益與效果,那麼正確的轉變便不可能了。

 

人的問題並不單純,而是非常複雜的。要瞭解這些問題需要有耐心和洞察力,而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個人,我們要親身瞭解這些問題,而且親自去解決它們。我們無法經由簡單的公式或口號去瞭解它們,也不能將這些問題在它們的各層次上,依據某些埋首於某個特定方針的專家而加以解決—這樣只會導致更進一步的混亂和不幸。只有當我們覺察到自己是一項完整的過程,也就是瞭解整個的心理過程,我們的許多問題才能獲得瞭解與解決;而任何宗教上或政治上的領袖都無法使我們達到這項瞭解。

 

要瞭解自己,我們必須對我們的關係—不只是和他人的關係,而且是對所有事物、對觀念、對大自然的關係—有所覺察。如果我們要在人與人的關係—這是一切社會的基礎—中產生真正的革命,那麼我們自己的價值觀和觀點必須有基本上的改變;然而,我們卻迴避這種不可或缺的根本自我改變,而想在世界上製造政治上的革命—此種革命永遠導致流血和災難。

 

以感覺為基礎的關係,永遠不是一項使人自我解脫的方法,然而,我們大部分人的關係卻是以感覺為基礎,這些關係都是我們渴望私人的利益、舒適、心理安全的結果。雖然這些關係可能使我們暫時逃避了自我,然而,它們卻以其種種禁錮與束縛的活動增強了自我。關係是一面鏡子,自我以及一切自我的活動均可在其中得以窺見。只有當自我的存在方式在關係的種種反應裡獲得瞭解,才能由自我之中產生創造性的解脫。

 

要改變世界,我們內心則要有新生。藉著暴力,藉著輕而易舉的互相清算,是不會有所收穫的。我們可能藉著依附黨派、研究社會和經濟的改革方法,制定法律,或藉著禱告,而獲得暫時的解救;然而無論我們如何做,如果缺乏自我認識以及自我認識中所有的愛,則我們的問題將會繼續擴展,不斷增加。可是,如果我們全心致力於自我認識的工作,無疑我們將會解決許多衝突和悲哀。

 

現在的教育將我們塑造成一個個毫無思慮的人,對於我們的天賦的發掘,現代教育甚少助益。我們通過某些考試,如果幸運的話,便獲得了一項工作—這通常意味著,在此後的一生,幹著無盡的例行公事。我們可能不喜歡我們的工作,然而我們不得不繼續做下去,因為我們沒有其他的謀生能力。我們可能想做一些完全迥異的事,然而,義務和責任逮住了我們,而我們被自己的憂慮和恐懼所圍堵。由於受到挫折,我們便在性、酗酒、政治,或是空想的宗教中尋求逃避。

 

一旦野心受到阻礙,我們便會對某種平常的事物給予過分的重視,而在心裡產生了扭曲。除非我們對於自己的生活和愛,對於政治上、宗教上、社會上的慾望以及由這些慾望而來的渴求和障礙,有深入的瞭解,否則,在我們的種種關係中,問題將會逐日增多,導致我們的不幸與毀滅。

 

無知,是對於自我的存在方式缺乏認識,此項無知無法藉著膚淺的活動和改革而加以消除,而只能藉著一個人對於自我在其一切關係中的運行和反應,加以時時地覺察。

 

應該明白的是,我們不僅受到環境條件的限制,而且我們即是「環境」—我們並非是環境外的東西。我們的思想和反應,被社會—而我們是社會中的一部分—加諸我們身上的價值觀局限了。

 

我們一直不曾明白,我們即是環境,因為在我們心中存在著無數個實體,每個實體都以自我為中心。自我便是由這些實體所組成—這些實體只是各種形式的慾望而已。由這些眾集著的慾望出現了一個中心體—思想者,「我」和「屬於我的」的意志;而在自我和非自我,在「我」和環境或社會之間,便由此產生了區分。這項分離,是內在或外在衝突的根源。

 


對整個意識裡的過程或潛藏著的過程的覺察,即冥想(meditation);而經由這種冥想,自我及其種種慾望和衝突便得以超越。如果一個人要從自我藏身其間的種種影響和價值之中解脫,則必須要有自我認識,惟有在此種自由中,創造、真理、上帝,或隨便你稱為它什麼,才能存在。

 

從我們幼年起,輿論和傳統便塑造了我們的思想和情感。直接而瞬時的種種影響和印象產生了一種強力且持續的效果,在我們的意識的和無意識的整個生活中留下了痕跡。在孩童時期,由於教育和社會的壓力,順從附和的行為便開始了。

 

在我們的生活中,不僅是在表面的層次裡,而且在深入的層次裡,模仿的慾望是個強而有力的因素。我們幾乎難得有任何獨立的思維和情感。一旦有這種獨立的思維和情感產生,它們也只是一種反作用而已,因此無法從既存的模式中解脫出來,因為在反作用中,絕對沒有自由。

 

哲學和宗教定下某些方法,使我們得以達到真理或上帝的體現;然而僅遵循一項方法,這是處於不加思慮、不完整的狀態,雖然,這項方法在我們日常社會生活中可能有利。順從附和的需要—這是渴求安全感的慾望—製造恐懼,而且推出了政治上和宗教上的種種權威、領導人和英雄人物,這些人鼓勵人們奴顏卑膝,並且以狡詐或粗野的方法控制著人們。然而「不」順從附和,卻僅僅是一種抵抗權威的反作用,它絕對無法幫助我們成為一個完整的人。反作用是沒有止境的,它只能再產生其他的反作用。

 

順從附和以及潛伏其中的恐懼是一項障礙,然而,對於這件事實僅有智力上的認識,無法消除這項障礙。我們惟有以整個身心覺察到這項障礙時,才能由其中解脫,而不再製造其他更艱深的阻礙。

 

一旦我們的內心有所依賴,那麼我們便被傳統緊緊地控制住了;依照傳統方式思考的心靈,無法發現新的事物。由於附和順從,我們便成了凡庸的模仿者,成了這殘酷的社會機器中的齒輪。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的思想,而非別人所冀望於我們的思想。一旦我們附和了傳統,我們便只會想到我們應該變成什麼模樣,而加以模仿。

 

對於我們應該達到的模樣加以模仿,會使人滋生恐懼,而恐懼則扼殺了創造性的思想。恐懼使我們的內心遲鈍,以致於我們對生活的整個意義毫無覺察;對我們自己的悲哀、飛鳥的翱翔、別人的微笑和不幸,我們變得麻木,毫無感覺。

 

意識的或無意識的恐懼,都有許多不同的原因,必須加以靈敏的留意才能剷除它們。恐懼無法藉著戒律、昇華或任何意志的行為而加以驅除,而必須找出恐懼的原因,加以瞭解。這需要耐心以及一種毫無任何批判意味的覺察力。

 

要瞭解意識上的恐懼,且加以解決,是比較簡單的。然而無意識的恐懼,大部分人甚至還不曾發現它們,因為我們不讓它們浮升到表面來;而一旦它們浮到表面上時,我們卻趕緊將它們加以掩蓋,逃避它們。潛藏的恐懼常常藉著夢和其他的暗示,來顯示它們的存在,它們比表面的恐懼,更能引起衝突和墮落。

 

我們的生活不只是存在於表面的,它的絕大部分都隱藏於深處,難以觀察。如果我們要使潛藏的恐懼顯露出來,獲得解決,那麼人的意識部分必須稍微緩和下來,不可持續不斷地繁忙。當這些恐懼浮上表面時,必須毫無阻礙地對它們加以觀察,因為任何形式的責難或辯解都只會增強恐懼。要從一切的恐懼解脫出來,我們必須對它使人混亂的影響有所覺悟,而惟有持續不斷地警覺留意,才能揭露出它的種種原因。

 

由恐懼所產生的諸種結果之一,便是在與人有關的事物中接受了權威。這種渴望有理、安全、舒適、免除意識上的衝突或干擾的慾望製造出了權威,但任何出自恐懼的事物,都無法幫助我們瞭解自身的問題,即使恐懼可能以對所謂智者的尊敬或服從的形式出現。智者並不使用權威,而掌握權威的人絕非智者。任何形式的恐懼,都阻止了我們對於自身以及和一切事物之間關係的瞭解。

 

順從權威,乃是摒棄了智慧。接受權威,則是甘受控制,使自己受制於宗教上或政治上的某一個人、某一個集體或某一種意識形態;而此種使自己受制於權威的行為不僅摒棄了智慧,而且摒棄了個人的自由。屈從於一種教條,或一套思想體系,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反應。接受權威可能暫時有助於隱飾我們的種種的困難和問題,然而避開一項問題,卻只能強化了這項問題,而在此過程中,自我認識和自由便被捨棄了。

 

自由與接受權威之間,如何能有妥協的餘地呢?如果有所謂妥協,則那些自稱尋求自我認識和自由的人,即在他們的努力之中缺乏真誠。我們似乎認為自由是一項最終的目的、一個目標,而為了自由,必須先使自己屈從於各種壓制和恐懼。我們希望經由附和順從的途徑而達到自由,然而,手段和目的,不是同樣地重要嗎?目的,不是由手段所形成的嗎?

 

要和平,一個人必須使用和平的手段,因為如果手段是殘暴的,怎會有和平的結構呢?如果目標是自由,則開始就必須自由,因為終點和起點是一體的。惟有在開端便有自由,自我認識和智慧才能存在;而接受權威,便是摒棄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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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學習
轉自:http://www.zhlzw.com/lzsj/xll/1621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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