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有時會讓人鬱悶。好吃的話,含致癌物質。便宜的話,肯定有動物被虐待
俄勒岡州亞姆希爾
鮑勃·班森在他位於俄勒岡州亞姆希爾的有機農場上。對他來說,這些奶牛不只是奶牛,她們是他的孩子。
然而,很神奇,這卻是一篇關於食品的快樂專欄文章!講的是一個農夫,給自己的230頭奶牛和200頭小牛犢都起了名字,並且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愛它們。
讓我介紹一下鮑勃·班森(Bob Bansen),我中學的一個好朋友。他是第三代奶牛牛場主,在俄勒岡州亞姆希爾河(Yamhill)邊美麗的綠色牧場上飼養澤西奶牛。53歲的鮑勃身材瘦長,喜歡自嘲,容易開懷大笑,他是一位典型的知道怎樣以經營農場維持體面的生活,做到管理高效同時又讓農場有靈魂的農民。
自我認識他以來,鮑勃就給他的每一個“姑娘”起名字,“姑娘”是他對奶牛的稱呼。和他在牧場裏走一圈,他就會把這些“姑娘們”介紹給你。
“我每天都和這些孩子們待在一起,”鮑勃解釋稱,“這兒大多數的奶牛,看它們的頭或者乳房,我就能認出來。從兩個方向看,都能認出她們。”
“這是霍斯塔(Hosta),”他開始介紹,接着指向附近的幾頭奶牛。“吉爾(Jill)。索菲婭(Sophia)。這是基莫納(Kimona)。伊迪(Edie)是那個躺在那裡身上有花點的那個。佩斯托(Pesto)站着的那頭黑牛。在她前面的那個是克萊爾(Clare)。她旁邊的是帕斯塔(Pasta),佩斯托的女兒。”
我問起吉爾,鮑勃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詳細介紹起來。吉爾現在每天產八加侖的奶,她產的奶富含蛋白質,乳脂含量也高。吉爾的母親是喬利(Jolly),鮑勃的最喜愛的奶牛之一。喬利老了不再產奶時,鮑勃把她送給了一個小型家庭農場,換來一根火腿,這樣喬利就能有尊嚴地度過它的退休生活。
當我追問鮑勃如何區分這些奶牛的秘密時,他解釋道:“她們有家族相似性。她們和自己的母親長得很像。”
噢,這回答可真有用。
我和鮑勃一起在亞姆希爾連綿起伏的綠色山間長大,威拉米特河谷(Willamette Valley)和海岸山脈在這裡相接。作為一個農場上長大的孩子,看到美國的農場變成了肉食工廠我很痛心。就在今年,在文章中,我還寫了擠在籠子里的母雞,死去的家禽被扔在倖存者旁邊任由其腐爛,工業化的農場為了牟取利益,給小雞打了大量砒霜、抗生素、泰諾甚至是百憂解。
然而,並非一切都完了。家庭農場關心動物,生產安全、健康食品,仍然能蓬勃發展。
八年前,鮑勃邁出了關鍵一步,轉向生產有機農產品 。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的一項研究對有機食品更有營養價值提出了質疑,但該研究證實,有機食物中確實含有更少的殺蟲劑和耐抗生素細菌。轉向生產有機產品,鮑勃最大的擔心是,如果不經常使用抗生素,奶牛是否能保持健康,因為醫藥銷售人員總是鼓吹抗生素是必需的。事實上,在美國大約80%的抗生素都被用在了農場動物身上—帶來了產生更多耐抗生素細菌的風險,而這種細菌帶來的感染每年會使10萬美國人喪生。
鮑勃開始試驗不使用抗生素,內心十分忐忑。但令他驚喜的是,奶牛們並沒有被感染;相反,它們變得更健康了。他意識到,自己給奶牛使用抗生素,可能一直是在把病原體輸送到奶牛的乳房中。鮑勃說,只要讓奶牛保持清潔,並把它們放在牧場上飼養,而不是關在骯髒的牛棚里,就沒有必要給它們使用大量抗生素和其他藥物。
現在,美國的許多奶牛都被飼養在大型奶牛牛棚里,吃穀物和乾草,擠牛奶。但是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奶牛圈養可能會影響其產奶,因此,現在很多乳製品生產者都開始轉向傳統的方法,把奶牛放到牧場上飼養。
“牧場給奶牛的健康帶來奇蹟般的效果,”鮑勃說道,“有大量證據表明,在牧場上她們會更快樂。讓她們遠離混凝土,她們的壽命就能延長很長時間,所以現在這個成了一種趨勢。”
農場主希望他們的奶牛快樂,這是不是有些矯情?一個生意人不應該只關注收益嗎?
鮑勃皺起眉頭。“要想產量高,就得讓奶牛快樂,這很重要”他說,“如果一頭奶牛的身體處於最健康的水平,而且心滿意足,她就能帶來收益。管理農場時,我甚至不怎麼從財務收入的角度考慮,而更多的是從一頭奶牛的角度考慮。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照顧好這些奶牛,收益就不會差。”
這不是說鮑勃的農場是個慈善客棧。奶牛變老,產奶量下降時,農場主就會把它們屠殺掉。鮑勃總覺得,這是飼養奶牛最難的地方。因此,他越來越多地使用年老的奶牛去哺乳閹牛。這樣,年老的奶牛就可以帶來收益,補償其飼養成本,而她們死亡期限就可以被延長—如果是鮑勃喜愛的奶牛,就可以無限期延長。
我跟鮑勃開玩笑說他開了個奶牛養老院,他笑了,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我覺得這樣很好,”他淡淡地說道,“我和她們互相支持,因此很容易對她們產生感情。我想好好對待她們,因為她們對我很好。”
和很多農場主一樣,鮑勃因為一些法規和報告制度而感到煩惱,但他對最近出台的幾部動物權益法表示支持,這些法律意在改善牲畜和家禽的生存狀況。
“一定要通過立法,這很討厭,但我們需要保護這些動物,”他說,“她們是有生命的,我們必須善待她們。”
的確,這樣人性化的飼養方法可能更能適用於飼養奶牛,而不是家禽。在成本收益上,選擇放養的家禽農場很難和在擁擠的籠子里飼養數百萬隻家禽的大型工業化企業相抗爭,而對人類和動物都有益的健康食品往往成本更高。
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回歸到一個世紀之前的農業運作模式了。鮑勃現在所有的600英畝牧場過去分屬於五個家庭經營,現在這牧場也不可能再被拆分了。然而,並不是說合并會永無止境地繼續下去,無法阻擋,到最後美國農場都變成了巨大的、工業化又沒有靈魂的食品工廠。
我很喜歡在一個養着羊、種着櫻桃的農場上長大,即使那意味着冬天的早上要三點鐘起床,去看看剛出生的小羊羔。而且我希望,中型的家庭農場會一直是美國農村的支柱。正如鮑勃的奶牛場告訴我們的,食品生產不需要以動物或人類的健康和福利為代價。當我們自問食物從哪兒來的時候,我們並非一定要皺眉頭。
下次當你喝到一杯有機谷(Organic Valley)的牛奶時,那牛奶可能就產自鮑勃的某頭奶牛。如果是的話,那麼可以肯定,那會是一頭快樂的奶牛。而且它還有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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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http://cn.nytimes.com/article/opinion/2012/09/13/c13kristof/zh-hk/
翻譯:谷菁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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