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打算先在岸邊搭帳篷,因為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我拚命遊說他先去海灘找那塊岩石。他說:「好吧,既然都來到這裡了。不過天色越來越暗…」
  
「走吧!天還亮著呢。」
  
我們把轎車停在路邊,向海灘走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雲彩讓路給圓圓的月亮,在小路上灑下月光。我回想起「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滿月;月光也是這樣映照在海面上:海水浴場上也是這樣萬家燈火的景象;海岸邊也是同樣的岩石。一切都是老樣子。
  
激動興奮的情緒加快了我的心跳和步伐。可是維克多卻舉步維艱。
  
「這小路太黑、太滑了…」他已經被我遠遠拋在後面。
  
「走路的時候要勇敢有信心!」我鼓勵他。
  
「真是天才!應該明天再來,白天走路多輕鬆啊。」
  
「等到明天才是笨蛋呢。馬上就到了。」這時我聽到身後有一陣響動。
  
「彼得羅!」
  
「怎麼啦?」
  
「我摔到水裡了。快來幫我!」
  
「要踩著石頭走,才不會滑倒!」我趕緊朝他走過去。  .
  
「我看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路。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拉我一把!」
  
「如果你根本就不想去看的話,當然會覺得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你看看我這副樣子,鞋子和褲管都濕透了,有夠狼狽的。我不往前走了,明天再來吧!」

我們距離那塊岩石只有幾米遠,卻非要等到隔天再來,簡直太傻了。我說:「馬上就到了,只差幾步路而已。」
  
「也許只有幾步路。可是這路太滑了,很危險。石頭上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海水漲潮了,很容易摔斷骨頭的。還是回去吧!搭了帳篷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嘛!」
  
「維克多,小心!浪打過來了!跳到那塊石頭上面去!」
  
「哪塊石頭?…哎喲!」

這一回維克多渾身都濕透了。說到底,維克多已經不是年輕小伙子了,雖然他還不到三十歲。

我們在沙灘上搭了帳篷。我不太情願地準備乾柴生營火,維克多進去換掉濕衣服。
  
「這就是跟小鬼頭攪和在一起的後果。」他抗議道。
  
「這就是跟老頭子攪和在一起的後果。」我抗議道。
  
「好吧!」我宣佈停戰:「你全身都擦乾了,可以去睡覺了。我去去就回來。」

去海灘本來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成年人有個怪毛病:非得把一切弄得很麻煩,把最簡單的事情弄得困難和複雜到可怕的程度…
  
「絕對不行!你老實地待在我身邊。走那些烏漆嘛黑的石頭路,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我困了。走吧!跟我一起睡覺去!」
  
「可是…」
  
「睡覺去!」
  
我決定先聽他的話假裝躺下,等他一睡著,我就…
  
「好吧!咱們去睡覺!睡覺也很不錯。」
  
我像一條伺機而動的蛇在黑暗中等待時機。過了好久、好久以後,維克多的鼾聲終於響起。
  
我悄悄鑽出睡袋,向帳棚門口移動。我剛要探頭出去,一隻手揪住了我的衣領。
  
「你上哪兒去?」維克多盤問我。
  
「這個…那邊…外面…去小便…」我靈機一動想了個好借口。
  
「好吧。可要快點回來!」維克多沒有懷疑我。
  
「放心吧!我馬上就回來。」
  
我一鑽出帳篷,就以閃電般的速度直奔「神奇的岩石」。這時,我突然生出一股神奇的力量,我像兔子般靈巧地跳過一塊塊錯落的大小岩石,逼近最後目標。
  
我激動地停下來,輕輕撫摸著那塊最高大的岩石。我費了不少力氣才來到這裡,現在只需要攀登上去就可以看到那顆長翅膀的心了。
  
那顆心會不會不見了呢?想到這裡,我的眼前一黑。剛才那股神奇的力量也消失了。我開始向上攀登,心裡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一路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最後終於登上了頂端。
  
我興奮地在平坦的石面上走著。由於夜色深沉,我看不清楚刻畫「愛心」的地方在哪裡。我把腳步放得很慢,心裡有一種說不上是悲傷還是快樂的感覺,就好像正在回味往日的時光似的。我踏遍了岩石表面的每個角落,仍然沒有找到那個記號。難道它已經消失了?!
  
我傷感地想著,原來它並不存在。一切都是夢,是我想像出來的…
  
這時,一個孰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不是夢。」

我很慢地轉過身,似乎害怕那個聲音只是我的幻覺。
  
然後,我看到了我那位親愛的小朋友白色的身影。他仍然像往常一樣,微笑地望著我。
  
「阿米!」

擁抱阿米時,我忍不住高興得哭了。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切。
  
「彼得羅,你長高了。」
  
「是的。要不然就是你縮水了,哈哈。」我們倆大笑起來,跟從前一樣。忽然,我想起維克多還在帳篷裡等著我呢。
  
「以前是惦記著奶奶,現在是惦記著表哥。你就不能無憂無慮地生活嗎?」阿米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說得對,可是…」
  
「用不著擔心!我讓你表哥在帳篷裡舒服地睡大覺。咱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呢。」
  
「真的嗎?」
  
「當然了。你想看看他嗎?」阿米一面問我,一面取出小電視機。
  
「不必了,我相信你。」
  
「好啊,這可是個大進步。」
  
「什麼大進步?」
  
「你能相信別人了。」
  
「阿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上次你答應和我一起去太空漫遊,難道不是因為懷疑外星人的存在嗎?」

我想了一想。阿米說得沒錯,我那時的確對外星人的存在心生懷疑。
  
「的確如此,但是我覺得那次旅行很值得。而且,現在我確定你是存在的。」
  
「那我走了以後呢?你敢肯定以後不會認為一切都是夢嗎?」
  
「絕對不會。你是真實存在的。」我拍拍阿米的肩膀。
  
「那麼在這之前呢?難道我不存在嗎?可是你就對我懷疑起來了。」
  
「你又說對了。阿米,為什麼有時候人會懷疑這懷疑那呢?」
  
「這是因為每個人都有好幾種不同層次的思維方式,而且這些層次彼此之間是沒有關聯的。譬如說,一個人有時候可能表現得既粗暴又凶狠,但有些時候卻可以顯得和藹可親。如果你處於比較高的層次時,就可以體驗到神奇的事情,就像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你可以學到偉大的真理,或者實現自己的夢想。相反的,如果你處於比較低的層次時,就無法像現在一樣和高層次的人接觸;就算以前曾經經歷過,還是會忍不住產生懷疑的心態。」
  
「阿米,以後我不會懷疑你了。可是你去年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呢?我早就寫好那本書了。我以為…」
  
「你以為我馬上會回來,是嗎?」他笑了。「你應該培養耐心,要訓練自己保持平和的心境。缺乏耐性的人是不能和宇宙萬有和睦共處的。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時刻表。另外,由於你心存懷疑,破壞了和另一個世界建立聯繫所需要的一系列條件。不過,你是特殊情況。」
  
「阿米,很抱歉。我再說一遍:我不會懷疑這一切了。」
  
阿米望著海水浴場的燈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間的空氣。
  
「宇宙萬物是如此美好。走吧!我帶你去銀河系兜一圈。」
  
「太棒了!你的飛船在哪裡?在水底下嗎?」
  
「不是。在上面。」他指指天空。
  
我抬頭望去,卻只看到星星。「我怎麼看不見呢?」
  
「它處於隱形狀態呢。走吧!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這次你不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他一面回答一面從腰帶上取下一個儀器。
  
我有點失望。我並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漫遊太空。與阿米單獨在一起,我感到更自在。
  
「怎麼上飛船啊?」就在我發問的同時,一道強烈的黃色光芒照射在我們身上。我覺得自己被某種力量高高地舉到空中。這一次我不怎麼害怕,因為已經有經驗了。
  
飛碟出現在我們上方,船體下方亮著一盞燈。我們快速邁進船艙,走進我熟悉的那問小客廳。看到這些舊日景物,我不由得一陣感傷。
  
阿米笑著問我:「你怎麼啦?像個愛哭的小女生一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大概是沒想到可以再回到這裡。這一切似乎不是真的,但我很清楚這不是幻覺。謝謝你,阿米。」我吸吸鼻子。
  
「別說傻話了!這一切就和從前一樣,不要胡思亂想。好啦,有人在駕駛艙等著我們呢。來!往這邊走!」
  
我跟在阿米後邊。我猜想大概是個綠皮膚的男人在等著我們吧。在奧菲爾星球上,我看過各種外表怪異的人。
  
進入駕駛艙,我馬上看到一個長得像地球人的女孩:她身形瘦削,皮膚白暫,有紫色的眼睛和玫瑰色的長髮,頭上繫著一個可笑的黃絲帶蝴蝶結,身穿一件寬大的藍色潛水裝。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表情十分嚴肅,好像我是個怪物似的。她讓我感到厭惡:總之,是個醜女孩。
  
阿米用一種古怪的語言跟她交談,中間提到了我的名字。然後他轉身對我說:「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文卡。好啦,握握手吧!」阿米笑著慫恿我和她打招呼。他分別用了兩種語言對我們說話。
  
我和她互相對看一眼,兩人對彼此既不友善,也不開心。她伸過來一隻細長的手。我幾乎不想伸出手去,但是基於禮貌和教養,我握住了她的手,還順便數了一下她有幾根手指-五根。她的手很溫暖,令人感到愉快。
  
我說了一聲:「很高興認識妳。」然後走到她身邊,準備親吻她的面頰。她吃驚地躲開,低聲咕噥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站在一旁的阿米笑彎了腰,用女孩的語言向她解釋說,親吻面頰是地球上男性與女性之間的問候方式。
  
阿米對我說:「在她生活的那個星球上,沒有這種問候方式。這是個習慣問題。」
  
我記得在奧菲爾星球上,男女互相親吻是很常見的,因此我推測說:「她居住的星球一定是個文明不發達的世界。」
  
「是的。她居住的世界跟地球的水平差不多。好了,還是讓你和她直接交談比較好。把這個戴上,這是你的翻譯通。」阿米遞給我一個像耳機的小東西,但是沒有天線。他也遞給紫眼睛的女孩同樣的東西。
  
阿米用另外一種語言說道:「現在你們倆聊一聊吧!」耳機把阿米的話翻譯成我聽得懂的語言。
  
女孩說:「你好!」
  
其實從她嘴巴裡發出的是奇怪的聲音,但是翻譯機讓我瞭解她的意思。
  
我回答:「妳好!」
  
她問我:「你的星球叫什麼名字?」
  
「地球。妳的呢?」
  
「契阿。」她答道。
  
因為可以和她溝通交談,我開始不那麼討厭她了。
  
「文卡,妳幾歲了?」我問。
  
「一百四十五歲。」
  
我嚇了一大跳-她看起來明明就像個小孩子啊!
  
「等一等!」阿米插了進來,他似乎覺得我們的對話很有趣:「當地球繞著太陽公轉一圈的同時,契阿星球已經公轉二十多圈了,所以你們兩個的年紀看起來差不多。」
  
我仔細地看著文卡。她尖尖的耳朵很漂亮,正好搭配她的長髮。她的頭髮又細又軟,好像小雞身上的絨毛。
  
「那麼說,在你們的星球上不許親吻面頰了?」
  
「只有戀人或夫妻可以彼此親吻面頰。看來你們地球好像非常現代化?」
  
「還遠不如奧菲爾上的人。」
  
「奧菲爾是什麼?」
  
「一個文明高度發達的星球。喂,阿米,你沒帶文卡去太空漫遊嗎?」
  
「有,但不是去奧菲爾。對了,現在要讓你們看一場精采的表演:銀河系的舞蹈。」
  
我和文卡請阿米詳細解釋一下。「好吧。你們知道星星是運動的…」
  
我想用我的天文學知識給文卡留下深刻印象,於是說道:「星球是不斷運動的,可是星星的位置是固定的。」
  
阿米聽了一笑,繼續解釋道:「雖然天上的星星看起來好像固定在那裡,但是就整個銀河系來看,它們其實一直都在快速地移動著。我們待會就可以看到了,感覺像是從現在所處的時間和空間點抽離出來,用另一個角度觀察銀河系。我們會看到星星以飛快的速度從眼前經過,就像看錄像帶時按下快轉鍵一樣。這樣你們明白嗎?」
  
我和文卡回答說,好像明白又不太明白。

「另外,每顆星星在移動時都會發出震波,我們可以把它轉換成聲波來收聽。而且,我們也可以聽聽看銀河系的每個星球會發出什麼聲音。來吧!」阿米操縱控制儀表,請我和文卡坐下。
  
屏幕上出現了海水浴場的影像。我看到維克多的帳篷和轎車。那塊岩石上面,清楚地刻畫著一個長了翅膀的心……
  
「愛心就在那裡!可是我為什麼找不到呢?」
  
「彼得羅,那個標誌一直都在。是我對你施了障眼法,讓你看不見它。」
  
「怎麼可能?我沒收到任何指令啊?」
  
「那是通過心靈感應發送和接受命令的。」
  
「這是遠距遙控障眼法!」文卡露出佩服的神情。
  
「太神奇了!」我心裡盤算著,如果我學會施展障眼法,就可以命令玩具店老闆把我喜歡的玩具都送給我;還可以說服老師讓我的考試得滿分,儘管我交了白卷…
  
阿米說:「掌握了這種本領的人可以搞許多騙人的勾當,因此,不能讓壞人擁有這種能力。宇宙法則對這種事有嚴格規定。」
  
「我知道宇宙基本法則。那就是愛心。」我覺得自己有資格掌握這種本領。
  
「你以為僅僅知道法則就夠了嗎?」
  
「那還缺少什麼?」
  
「要按照法則去做啊!」

「說得對。我一定按照法則去做!」
  
「你覺得由於你的貪心而讓玩具店老闆作虧本生意就是愛心的表現嗎?你認為強迫別人做違背良心的事情就是愛心的表現嗎?你以為欺騙和設置陷阱就是愛心的表現嗎?」阿米的一席話好像一桶冷水兜頭澆下來。
  
阿米早已經捕捉到了我腦海裡飛快閃過的念頭,甚至連我自己都沒有清楚意識到這是不誠實的行為。他的尖銳批評把我狠狠擊倒。我羞愧難當,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更令我難受的是,文卡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阿米輕聲安慰我說:「別擔心!我讓文卡進入了暫時的恍惚狀態。我說的話,她一點也沒聽到。」
  
阿米這番話讓我稍稍平靜了些,但是我激動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復。過去我一向自認為是個好孩子,可是現在證明我常常動歪腦筋。阿米讓我發現了自己的毛病,因此我對自己的看法有了改變:我很不誠實。不知道為什麼,我漸漸對阿米產生了強烈的憤怒。憤怒給了我戰勝自己的力量。
  
「這是我工作中最糟糕的部分。誰也不喜歡被別人指出缺點。如果一個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某個缺點,當然不會想把它改掉。但是,你必須知道如何把自己的想法清楚地表達出來,這點可以慢慢學習。」
  
我覺得阿米所說的每句話都是不懷好意的人身攻擊。我的怒氣逐漸上升。他憑什麼責備我?他不該因為我的一個惡作劇念頭就如此凶狠地責備我。我想,我永遠也不會使用遙控障眼法去幹壞事。絕對不會的,因為我從來就不是壞孩子-恰恰相反。
  
「你回過神了嗎?」阿米像往常那樣笑著,但是我覺得他的笑聲充滿嘲諷。
  
「你還要繼續傷害我嗎?我要回帳篷去。我受夠了這一切!」我毅然站起身來。
  
阿米並不厚道,他喜歡污蔑別人,但是我對自己仍然充滿信心。
  
我用嘲弄的目光看看他,說道:「你這個了不起的外星小孩,就只會把愛掛在嘴邊,整天吹噓愛有多偉大;但是在現實世界裡,你卻只會挑剔別人的小毛病。依我看,你根本不懂愛是什麼,只會用嘴巴說,自己卻做不到。好運才不會降臨在像你這種不誠實的人身上。哼!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要走了!」
  
阿米十分平靜地傾聽著我咄咄逼人的攻擊。他的目光中似乎有悲哀的神情。「彼得羅,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我是為你好。原諒我吧。」
  
「沒有什麼可原諒的。我要走了。」
  
這時,文卡清醒了,她說:「彼得羅,你不能這麼快就走。我還想跟你再談一談呢,我想多多瞭解你和你的世界。」
  
她這番話讓我很意外,讓我逐漸冷靜下來。「好吧。本來我並不想走,但問題是…」我歎了一口氣。
  
「彼得羅,是什麼?」亮晶的紫色眼睛望著我。現在我才發覺她其實長得很好看。
  
「彼得羅,你為什麼要走啊?」
  
「我?要走?上哪兒去啊?」
  
「你剛才說要走啊。」
  
這時我想起那個罪魁禍首來。「因為阿米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傷害了我。」
  
「我好像睡著了,什麼也沒聽見。阿米,你真的傷害了彼得羅嗎?」
  
「說真話是傷害人嗎?」阿米問道:「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提出的根據並不正確而已。這傷害了他的自尊。但是火氣會消去的。」
  
文卡熱切地說:「你別走!我想咱們還有許多話要說…」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有關她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阿米開玩笑地說:「好啦,好啦,不准談情說愛。咱們去看銀河系的舞蹈吧。過去我曾經讓你們看到了與自己對應的心靈。雖然你們暫時還沒有遇到自己的伴侶,但是也要忠貞不渝啊。」
  
當我知道文卡未來會有另外一個男孩愛她時,我竟然有些吃醋,實在很奇怪。
  
文卡說:「阿米,你別胡說八道。我和彼得羅之間僅僅是友誼。」
  
「對一個不認識的人,很難說什麼忠貞不渝。」我發表看法。
  
「可是你認識你的伴侶。你曾經去過未來的世界和她見面,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你會有一種感覺-有別於你們熟知的那五種感官-你可以透過很多其它的東西去感應、意識到一個人的存在,哪怕她在遙遠的地方。」
  
「是心靈感應嗎?」
  
「心靈感應與思想有關係。我說的這種感覺與感情比較接近。彼得羅,你沒有感覺到伴侶的存在嗎?」
  
「這…這…有時在夜裡,我獨自一人的時候,心裡想著在某個地方,有個人在等著我。」這可是個人隱私啊。
  
「你是心裡想呢,還是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個時候嘛…我認為是感受。」
  
「那個時候你能愛她嗎?」
  
 「這個,這個,不知道。我認為,我認為…能夠愛她。」
  
「看來你現在已經漸漸能運用這種高層次的感覺了。身為人類,這是追求進化的必經之路。透過這種感覺,我們不必借助五官,不必透過思考,就可以感應到一些心靈層面的訊息;因此,我們能夠區分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不是那麼好,也可以分辨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騙人的;也因此,我們能夠感受到真正的愛心和神的存在。」
  
這時文卡說:「在我們契阿星球上,有很多人不信神。」
  
「只有當這種高層次的感覺沒有被廣泛運用時,人們才需要信仰。如果能夠自由運用它,就沒有信仰或不信仰的問題了。我們只要去感應另一半的存在,不必看到他本人就可以奉獻自己全部的愛。這種高層次的感覺讓我們可以感應到心靈伴侶的存在,並且對他忠誠,哪怕他並不在身邊。」
  
我心裡想像著我未來的那個「日本姑娘」,可是沒有任何感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沒有培養阿米說的那種感覺,要不然就是文卡的出現給我造成了某種「干擾」。
  
「好啦,咱們來看些美麗的東西吧。不過要記住:在飛船裡不能有邪惡的念頭:否則,不好的想法會產生一種『干擾氣』
  
阿米居然看到了我心裡對「日本姑娘」的不忠念頭。我覺得自己很不應該。
  
「彼得羅,你得拋開那種念頭!」
  
「好吧,阿米。我不再胡思亂想了。」
  
「我是說,你別再生我的氣了!」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我遺以為他已經發現文卡帶給我強烈的吸引力呢。
  
「還是朋友,對嗎?」他笑著伸出手來。
  
「當然。」我回答。文卡讓我忘卻了之前的不開心。我和阿米友好地握握手。
  
「好哇!」文卡高興地喊道:「現在咱們來欣賞銀河音樂會吧!」
  
阿米糾正說:「是銀河系的舞蹈表演,雖然也有音樂。彼得羅,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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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星星的小孩 Ami,el Ninocho de las Estrellas
作者:安立奎.巴裡奧斯 Enrique Barrios
譯者:趙德明
線上閱讀:http://data.book.163.com/book/home/009200040016/0000FSWJ.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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