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萬年前,認為人類可以“擁有”和“支配”大自然或彼此的概念,是新奇而極端的。甚至今天,在那些過著5萬年前生活方式的“石器時代遺民”或部落民族身上,也不容易找到這類概念的證據。例如1990年代,印尼的丹泥(Dani)族面臨一項危機。他們文化裏,擁有土地(或幾乎任何東西)是不對的,因此不願意對自有史以來即居住其上的土地宣示所有權,卻引來外來者乘機而入,申請這些土地的法律所有權,然後開始砍伐丹泥人居住的雨林。
1997年,我在與數百位來自奧內達(Oneida)、切羅基(Cherokee)、納瓦霍(Navajo)、波馬(Poma)、奧吉布瓦(Ojibwa)、克裏(Cree)、奧托(Otoe)等許多部落的美國原住民相處的三天中,反復聽見人們談論尊敬“我們的母親”地球,並經歷與自然聯結及由此聯結而來的與聖靈的聯結之必要。這些人就是來自於以後書中所提到的“古老文化”,他們到今天仍視地球為神聖的,並且尊敬自然,相信人應該與環境和諧相處,而非支配和毀滅。
在人類與自然和諧相處10萬年以上後,有些種族開始支配自然,改變環境,把大片的森林變更為牧場或農田以生產更多的食物。
因為我們清除了不可吃的植物(多為樹木,於是連帶消滅其物種豐富的生態系),以單物種之人或家畜可食的植物取而代之,這種年輕文化的行為結果,就是其他動物的食物減少了,生物的整體數量也減少了,只有人類的食物增加了。
這種我們“命定”管轄萬事萬物的理念有深遠的影響,這種理所當然的故事改變了世界,且經常是以殘忍的方式。
它是用來為美國帝國主義合理化的哲學基礎,也是美國所謂“上帝所命”的基礎,美國國會用以決定上帝意旨乃是要我們去接管整個大陸,因此要消滅任何絆腳石,包括數千萬的美國原住民。
除了美國,全球各地的原住民也都遭遇相同的命運,奴隸制度、種族隔離和整個達爾文經濟學觀念,都被用來為這許許多多的人持續的煎熬作藉口。
“有統治者,有被統治者,這是自然律。”我們如此相信著,我們只是按照事所當然而行,就算我們不如此,別人也會。
我們的故事的確成為事實,因為這種故事乃為自我毀滅的,稱之為“瘋狂”(insane)實不為過,畢竟拉丁文中的sane意為健康、完整。
正是這種瘋狂的信念創造了現今的世界。
加州大學大衛斯分校的美國原住民研究學系教授,亦為《哥倫布和其他食人族》一書的作者,傑克·福布斯(Jack Forbes)博土,使用土著語言wetiko(發音WET-ee-ko)來形容這類信念。wetiko字面上意為“食人肉的野蠻人”,福布斯故意用以描述歐洲文化標準:我們以殺害、毀壞土地,及奴役來“吃”人。哥倫布與泰諾族的歷史只是其中一例。
我們文化的基礎
我們的文化有一原則,如果別人有我們要的東西而不給我們,我們可以使用各種武力和方法去取得,有時,這麼做甚至是我們的責任。
“責任”似乎是強烈的字眼,但它的確在美國歷史的第一個世紀中,常被政府用來誘導軍人殺害原住民。希特勒也用於第二次世界大戰,激勵土兵去奪取土地,以增加德國人的生存空間。愷撒用責任當作屠殺凱爾特人、德魯伊特人和皮克特人等的理由。喬治·華盛頓時,整整有80%的聯邦預算用於印第安戰事。類似的事例不勝枚舉,為了上帝、為了國家、為了家人、為了可以用別人的蘋果來做你的蘋果派。
在美國新英格蘭首次的印第安戰爭是1636年的“佩科特(Pequot)戰役”,移民包圍佩科特人最大的村莊,縱火並射殺每個人,男、女、老、幼,無一倖免。一位清教徒移民如此描述當時的情景:“看著他們在火裏煎烤、血流成河,聞著惡臭,甚為恐怖;然而這場勝利似乎是甜美的奉獻,移民讚美上帝,感謝上帝的幫忙。”
當時的納拉幹西特人(Narragansetts)人,驚駭於此歐洲風格的戰役,拒絕與白人繼續聯盟,隊長約翰·昂德希爾因此譏斥納拉幹西特人,說部落民族的戰爭多為消遣,而非為了要征服或統治敵人。
就此而言,昂德希爾說對了,納拉幹西特形式的戰爭,和絕大多數原住民古老文化的民族一樣,不以根除對手為目標。他們需要與鄰居交易,並借通婚以維持堅強的基因庫,以及確保文化多樣性。他們不想搶奪土地,因擔心冒犯他族的聖地。甚至殺戮亦非戰爭主要目標,而是以某些決定好的勝利“量度”為目標,譬如捉住一名成員,跨越某界線,第一件傷害或對手的投降。
歐洲滅種式戰爭的歷史並不長,僅可追溯至羅馬時代。這種方式被希特勒用以對付非印歐語系人民,被哥倫布用以對付伊斯帕尼奧拉島的泰諾和阿拉瓦克人,以及被來自英、法、荷、葡、比、西的武裝入侵者用以對付美國原住民,被盧旺達的胡圖人(Hutus)用以對付圖西人(Tutsi),被薩伊的圖西人用以對付胡圖人(在這些戰役中他們幾乎殺光了僅存的3000多個俾格米人(屬一種矮小人種),他們是中東非僅存的打獵/採集族人)。在《聖經》和幾乎所有與中東第一個城邦有關的文明歷史中,也存在類似的故事。
每天都有農夫進行這類戰爭,來對付野狼、土狼、昆蟲和雨林之動物與樹木,以及叢林裏的原住民。
這是我們的生活方式,源自於我們基本的文化理念。
難怪隨著過去37年來世界人口的倍增,暴力與殘虐亦激增,這就是我們的做法。
今天美國政府仍然從數十個部落中搶走土地,把礦權轉移給獻金給政團的企業;原住民仍然在世界各地被無情地、殘暴地淘汰。
但是為什麼會如此呢?
以下是幾個我們文化中有關“怎會如此”的故事:
女人惹的禍
從那些建立現代文化早期基礎的男人傳下來的一個故事是:都是女人的錯。
其中一個版本說由於第一個女人夏娃的愚昧和不誠實,每個女人都受上帝的懲罰。另一個版本則是另一個女人潘朵拉,錯在於不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既然女人是所有問題的禍首,隔離、懲罰和壓制她們就非常合理,而且也是我們宗教上的責任。除了少數例外,女人的名字不能出現在現代宗教的書中,只有男人的名字才值得記錄傳世。
我們生而邪惡
另一個故事是我們生而邪惡或愚蠢。由於夏娃的原罪,每個從女人而生的人,也就遺傳有邪惡的本性和差勁的判斷力。
這是許多文化接觸到基督教傳教土時,特別難以理解的故事,他們也同樣對歐洲諾斯替教中,有關上帝充滿了憤恨的復仇心態,以試誘人為樂,並在人屈服時加以懲罰的觀念,感到困惑。
造物者是健忘的簿記員
同樣的,許多美國原住民也對宗教領袖所說的,只要進行經牧師指定的儀式後,上帝就會忘記曾經犯下的謀殺、偷竊或強暴的罪行,感到奇怪。他們問,難道這不會鼓勵惡行嗎?對於上帝主要的角色是個簿記員,且是個健忘者(只要我們執行正確的儀式或說出正確的關鍵語)的觀念,他們實在難以理解。
然而人生而有罪,說謊、欺騙、偷竊、剝削和傷害他人是人的本性的觀念,常被認為能有效合理化其行為。
我們有更進一步的逃生門:你可以賭你將活多久,然後在死前行苦修、佈施、或說特定的話,就能保證你上天堂。
然而,這類世界觀真的有用嗎?
“每個人都壞”的故事之後果
對我們之間一些心靈和道德的賭客而言,這個故事等於是為所欲為的執照。
試想美國食物的來源。植物的養分從土壤吸收而來,因此若土壤缺少鋅或鈣,植物以及食用植物的人或其他動物便會缺乏這種養分。同樣地,正如切爾諾貝利下風處所發現的,如果土壤受到放射性元素銫的污染,當地的蔬果穀物都將使蓋革計數器振動許多年。換言之,土裏有什麼,食物裏就有什麼。
那麼,灑在農作物上的肥料應該是純淨的,對吧?
錯。
數年前,對灑在泥土路以減少飛塵的油和高速公路上的柏油,並無法規限制其內含物。根據後來在CBS“60分鐘”節目中的揭發,新澤西的黑手黨因此想出了個聰明的伎倆。他們成立了一家“廢棄物處置”公司,接觸了所有產生有毒廢棄物的公司,從鉛、汞、多氯聯苯、二惡英到液態放射性廢料,來者不拒。這家廢棄物處置公司表示可為這些公司省下一大筆錢,因為他們收費低廉,例如1磅只收200美元而非正常的3000美元。對污染生產者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划算,於是二話不說紛紛投入。這家合格的廢棄物處置公司接著把廢棄物和油混合,稀釋至低濃度,再灑在紐約州北部與一些新英格蘭州的鄉間小路;也加進焦油用以鋪路;有時候甚至與汽油混合再賣給加油站。一直到沿著所謂“控塵”公路的幾家人家生了重病,才東窗事發,然後“60分鐘”節目的揭發終止了這伎倆中最明顯的部分。
廢棄物究竟歸於何處?
1997年華盛頓州的一個小市鎮市長,對有些飼以當地穀物的家畜患病一事展開調查,結果令她震驚。
事實是,美國法律並未限制肥料不可含有毒廢棄物或放射性物質,所以,例如奧克拉荷馬州的鈾處理工廠,以宣稱其低放射性核子廢料為肥料(其的確含有對植物有利的成分)並灑在農場上來擺脫這些廢料。在華盛頓特區,有公司接收煉鋼廠的有毒廢棄物,再賣給農夫做肥料,也有含鉛的紙漿廠廢棄物被農夫灑在其作物上。這些僅是冰山一角:這種行為是合法的。
聯邦政府面對此市長的憤怒,有二重反應。第一,由於數年前“蘋果農藥驚慌事件”,農藥工業的遊說團成功地在13個州促使通過一項法案,報導會使民眾擔心食物安全的新聞成為違法。在此狀況下,有些報紙甚至沒有刊出這有毒肥料之事。第二,西雅圖時報發現政府當局鼓勵有毒廢棄物以肥料販售,因為這不但為業界省錢,也有助於昂貴的掩埋場減緩填滿速度。
政府站在哪一邊?嗯,當西雅圖時報記者詢問,為何政府容許有毒廢棄物混在肥料中散佈全國,農業部的魯弗斯·錢尼說:“施以不必要而耗費甚大的限制,是不負責任的。”
根據一核子廢料貯存場發言人的說明,美國能源部(掌管原子彈和彈頭的生產)有個新資源。他在1997年7月19日的《科學新聞》中說:“我們有全美最大的鍶90存貨,我們的釔90是最純的,從鍶90中提煉釔90的方法是我們的專利。”他透露核子彈生產中最常見的廢棄物之一,釔90,目前正在試驗其治癌的效果。
使用核子廢料為藥物當然有問題,不過政府對回收製造炸彈的放射性廢料,以注入那些因食用有毒廢棄物污染的食物而致癌的人體,有著高度期許。
看見這種情形無法不沮喪和震驚,但不感訝異。
與60億人競爭稀少資源的同時,遍佈“每個人都這麼做,每個人都有罪,我們不做,別人會做,反正仍然合法”的觀念。這是生存的哲學。甭管我們的子孫,現在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這不正是我們的文化?從愷撒劫掠凱爾特人,到皮薩羅Pizarro搶劫印加帝國,到哥倫布奴役泰諾族,再到煙草公司使第三世界的兒童上癮,都是同樣的心態:控制別人的生活以為己用。
這種由貪婪誘發的精神病所創造、具傳染力、極度致命,並被那些以扭曲宗教和文化來辯護其支配、征服和偷竊行為者所合理化的心態,就是殺害地球和其居民的劊子手。
不是人類直接殺害地球,而是人類目前主導著的“故事”之間接結果。這些故事,從我們幼年開始就伴隨我們,成為我們看待別人、生物、觀念等所有事物的濾鏡,就是我們所謂的文化,也是若不儘快改變,便會毀滅我們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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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陽光的最後餘暉-搶救地球資源
作者:ThomHartmann,NealeDonald
譯者:馬鴻文
網頁:http://www.self-learning-college.org/oldsun/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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